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。老人伸了个懒腰，看向一旁的哈特：“以后我不会再来了。”
“为，为什么……”被苏漠注视后一直恍惚的哈特忽然反应过来，“是面做得不好吃吗？
虽然不是他亲自做的，但新来的厨师是他手把手教的，他也尝过味道，比十几年前好了太多。
“十几年前……”他念叨着，想起了和老人相识的场景。
父母双亡的孤儿在孤儿院倒闭后流离失所，来到了天使城。一路上受尽白眼，听惯嘲笑，或许正是如此，才会在看到晕倒在路旁的老人时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，把唯一的水丢在了他身边。
“等一等。”老人睁开了眼，“真是好心的年轻人啊。那么，在遇到有人抢劫的时候，也请伸手帮一帮吧。”
“什么？”他疑惑不解。
可老人已经拿起水颤颤巍巍地走远了，只是嘴里念叨着：“就当是老年人的忠告吧。”
他继续往前走，拐过街道时突然撞上了一个人。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：“小偷啊，抓小偷啊！”几乎是下意识的，他将那人摔倒在地，狠狠踹了几脚。再回神那个被偷了钱包的中年男人已经抱住了他，不停地说着“谢谢”之类的话。
钱包里有男子和已故妻子唯一的合照。为了感谢哈特，在得知他无家可归后，中年男子决定收养他。他便在男子的餐馆里生活了下来。
“就当是老年人的忠告吧。”他脑子里闪过老人的话，后来又去了那个地方。老人还在，只是站在树下，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“非常感谢您的帮助。”他弯腰鞠躬，难掩兴奋，“我想回报您，您需要什么吗……”
“只是忠告而已，关键是你的选择。”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“可以请我吃点东西吗？”
那时他刚学会做面，便用厨房剩下的面粉下了碗面。老人大概是太饿了，只放了盐的清汤面，几口就吃完了。“真好吃啊。以后我还会来的。”
就这样，老人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来餐馆里，吃他做的面。刚开始是一个人，后来有了小女孩。小女孩长大变成了少女，他也继承了餐馆，娶了老婆，越来越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，渐渐地不再下厨。而老人在他心中也成了金钱的象征，毕竟老人来的这些年，餐馆就没亏过。老人要是不来了……
“不是面的问题。”老人摇了摇头，“是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。”
约定？当年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啊。等等，哈特看向一旁发抖的琳娜，前几天他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酒，好像提了几句……
“是你说出去的吧！”哈特看着他的小妻子，一想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失去，就愤怒不堪。是你说出去的，所以亚斯诺才会知道老人有预测的本领，所以餐馆才会被砸成这样，是你……
琳娜看着自己的丈夫双眼通红，一副要掐死自己的样子，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他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了。”老人从她身边走过，“一切都是选择而已。”
当欲望占据了原本的善良，面目可憎的人还是人吗。是野兽吧。不知谁这样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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